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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笼中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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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按照山上小妖们私下的说法,苍岭山的四位当家的都是曾经豪据一方的大妖,不知是什么原因使他们聚在这里,估计这里面会有许多的故事。

    根据三黄鸡的小道消息,他与三平散人还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。当然这里面不排除是三黄鸡自吹自擂,可也不能够完全否定他的说法,毕竟几位当家的本相是极少有人知晓的,因为平日里都是以人的面貌出现。

    对于这个三平散人,李江海还是比较感激的。但此时三平散人所说的让他有些不能接受,或者是不能理解。

    本以为他是下山买酒的,但他却跑过来对李江海说:“江海啊,今天的柴就留到以后再砍吧,我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让你去办。”

    李江海自然而然地问道:“您老叫我去办什么事?像送粮食的那种我可办不来,没等粮食送出去,我就可先累死了。”

    三平散人道:“自然不是这事,送粮食的事不归我管。我要你办的这件事可要重要的多了。”

    李江海不由得苦着脸陪笑道:“我说您老人家通天的大本事,什么事情办不成,还需要我去?”

    三平散人笑道:“我倒是想自己去,可这是你的机缘,我抢不得,也不能抢,不然会有人找我秋后算账。你只管听我的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李江海心下纳闷,问道:“什么机缘?什么有人找你秋后算账?”

    三平散人摆摆手:“你先别问,该告诉你的会告诉你,不该告诉你的便不会告诉你。现下这件事情已经拖了许久,不能再耽搁下去了。你听我的,等我走后,你立马往南边走,那里有一个人坐在凉亭里,你也别说话,只管把这个拿给他看。”三平散人从袖中摸出一枚精致的铁制圆牌,一面刻有一只三只脚的怪鸟,另一面则是连绵起伏的山峦,恰恰神似了这苍岭山。

    “他见到这铁牌后必定要问我,你就只管笼统的跟他说,不用说细,他的长辈当年欠我一个人情,他当儿子的自然是知道的。当他猜测到我的身份后,必定会带你逃跑,只要你走出了苍岭山,那这个人便是你的机缘了。”

    李江海皱着眉头,对三平散人的话感到困惑。

    “您不是说只要我砍完一个月的柴便送我剑教我武功吗?怎么好端端的又让我去撞什么机缘,还要出苍岭山?”

    三平散人知李江海从未出过家门,就连苍岭山都未曾出去过,他对外面的世界定是陌生的,就算从书中能略窥一二,那也不代表他有何想法。

    “江海啊,我知你未出过远门,但这趟你是非去不可。我月前说送的剑得你亲自去取,我要教你的武功你得找别人去学,我只给你指路,但走不走却是你的事情了。难道你真想在这山沟里窝一辈子?那你习文学武还有个屁的用处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李江海张了张嘴,无法反驳。“您老请吩咐罢。”

    三平散人会心一笑,便将此次要去办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,又说明了亭子里那人的穿着打扮,并再三叮嘱,不得与任何人说要办的是什么事情,只说找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便可。

    吩咐完毕,三平散人回山去了。而李江海本想回村给众位邻居道个别,但转念一想,离别时刻多苦楚,还是不告别的好。只把柴刀别在腰间,肩上挂着褡裢,径自朝南去了。

    往南走了不过二三十里山路,前方果然有一个破旧的凉亭,亭子里正坐着一个在歇脚的年轻男人。这人衣着华丽,模样俊秀,满身的贵气。

    李江海惴惴不安地按照三平散人的吩咐,什么话也不说,走到近前将牌子递给他看了,就自己坐在一旁吃饼。

    年轻人问道:“那人什么样?”

    李江海答道:“胡子头发灰扑扑的,就连衣服都是灰扑扑的。”

    又问道:“哦。那气色呢?”

    李江海答道:“红润的很,但整体看起来像个老头子。”

    年轻人斟酌了一会,才问道:“那你可知道他是谁?”

    李江海笑道:“这个我倒不知,可苍岭山方圆三百里啊都归他管呐。”

    “苍岭山……苍岭山……这是苍岭山?”年轻人想起了什么,面有惊色:“别不是个妖怪吧!”

    “还真让你说对了,就是苍岭山的妖怪,还是三当家呢。”李江海坐在树荫下,嘴里嚼着一块冷掉的面饼。

    年轻人急忙扯起李江海,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,在山林里纵步如飞。“快走,快走,这里不能久留,快跟我下山去。”

    “急什么,歇会啊,哎!别拉着我……饼,饼掉了,才吃一口。”

    年轻人拉着李江海一路飞奔,见河过河,遇山翻山,直跑了整整一上午。停下脚步来,发现四周已不见绿色,皆是枯败的景象,不知觉间,已进入了宝象国的境内。

    正逢宝象国大旱,民不聊生,三五个饿的似骷髅般的人儿卧倒在只剩下光秃秃枝干的树下,似乎在等待着死亡的来临。

    李江海哪见过这般的人,一时间怜悯之心占据了心房。他掏了掏褡裢里的面饼,咬咬牙,把最后一块给摸了出来,掰成几瓣,分别给那些人送过去。

    那些人接过面饼,张开嘴去咬,咬上了几口却也咬不动,竟是饿的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,其中一人试了几次,头一歪,已然是死了。

    李江海抿了抿嘴唇,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他从小在世外桃源般的境地长大,只道是天下都一般无二,怎料到刚一出来,就见到如此的现象。一时半刻间,脑袋里都是空白。

    那名年轻人摇了摇头,叹息一声,说道:“世界上这种事多了去了,你又怎能顾的过来。”

    李江海回过头,眼眶发红,质问道:“若是都像你这般想,那不是要死更多的人?”

    年轻人没想到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竟有这般见地,心下赞许。

    “不错,你说的不错。宝象国原本百万人口,如今已只剩下二三成了,再过些天,估计都要饿死得干干净净。”

    “难道就没有人管管?”

    “怎么没有,可是哪里管的过来这么多人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这……难道就任由他们活活被饿死吗?”

    李江海从不知道,世界上会有什么比被活活饿死还要残酷的死法。饥饿,他是感受过的,在他小的时候便感受过那种饥饿。

    李江海个头较矮,比年轻人矮了差不多一个头。年轻人拍了拍他的肩膀,安慰道:“修行者联盟管理协会已经知晓了这件事,你放心好了,估计也就在一两天内,就会有粮食和水送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李江海轻轻应了声,仍有些出神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去哪?”

    “走到哪就是哪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年轻人不知道从哪里变戏法般地弄出了一匹马,两人大男人共乘一骑,姿势颇有些暧昧。

    年轻人问道:“我问你什么,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,不然我就将你丢在这里,让你饿死。”年轻人对这个莫名奇妙少年的来历很感兴趣。他说话这话的时候脸上看不出表情,但你偏偏就认为他一定能说到做到。

    李江海十分聪慧,知晓三平散人不会无缘无故让他这般隐瞒事情,但不能说的便不能说,只挑一些不要紧的且谁都能打听到说与他听。

    “早上我在砍柴时遇到了三平散人,哦,就是苍岭山的三当家。我本以为散人是下山打酒,可打酒并不会走这条小路下去。既然不是去打酒,那就是特地来找我的,我当时心里还直打突突,该不会是往酒里掺水的事情被他知晓,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吧。

    散人来到近前。扔了一个褡裢过来,可里面空空如也,竟什么也没有,我也不知三平散人是何意,给我这么个东西是什么意思。然后就听他说:‘江海,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。’散人说的很郑重。

    我就回道‘您那么大本事,手底下那么多妖精,还能需要我做什么?’

    ‘当然是有的。我要你替我去办一件事。’

    ‘什么事?太难办的可不要叫我,我的柴还没砍够哩。’

    ‘我要你去找一件东西。’

    ‘什么东西?到哪找?该不会是落在山里边了吧?’

    ‘一件你只要见了就知道是你要找的东西,快走吧,别让人久等了。’

    听他这么说,我心下不安,但又不敢再继续问下去,这个三平散人是属狗的那种,说翻脸就翻脸,只好细问了一下情况。这一问才知,他竟然是想让我去外面给他寻一件东西来,可他却偏偏又不说要我找什么,就说了句我见着了便知道寻找的就是它的东西……”【以上是李江海叙述】

    年轻人听到这,惊讶道:“什么?连你都不知道要找什么东西?”

    李江海点点头,苦闷道:“是啊,他还说找不到不许回来,他已经用那个什么什么把山给封了,就算我偷摸的回去也找不到路了。”

    “难道他说有人在等你,说的是我?”

    “他说你也别回村里告别了,往南边走个二三十里,会遇到一个在等你的人,你把那牌子给他看,他就会带你离开苍岭山,还说什么你是我的机缘还是什么的。”

    年轻人摸了摸下巴,眉头皱起,真是个怪事,也不知老头子当年怎么欠下的人情。“不过既然摊上了,总不能抛下你。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“李江海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个名字,年轻人震了震。

    李江海见他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,突然明白。

    “原来你也叫李江海!”

    年轻人摆摆手,笑道:“我可不敢叫这个,倒也真是巧了,能遇见你。不说那么多了,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好好歇歇脚,吃点东西吧。”

    两人一路向东走,李江海坐在年轻人的后面,大概是觉得别扭,于是提出下马走路的要求。年轻人也不在意,只是说,你不嫌累那就下去走路。

    一路走一路聊,才得知年轻人的名字叫做陈升,还是一名大门派的修行者。在李江海的认知里,修行者与妖精是个对立面,但差不多都是属于一个级别的,都是那种应该是高高在上,平常人见不到的。这是苍岭山的妖怪们的说法,或许有点自吹自擂。

    李江海年方16,比陈升小了整整八岁。李江海又是一个嘴巴特甜的家伙,一来二去便熟络地叫起了“陈哥”。

    既然对方连哥都叫上了,作为大哥的陈升自然是有问必答。先是跟李江海说了一些这个世界的大概情况,比如这个世界分为三个洲,在三洲之外便是茫茫大海,海中有不少的岛屿,岛屿上面自然也有别的门派。

    说者无意,听者有心。此时的李江海是一心想要快点找到三平散人所委托的东西,好早点回去。但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,他不过是一只笼中小鸟,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立足,难难难,难于上青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