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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 逼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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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昭宗向楼下望去,竟然是张承业来了!只见他满脸怒色,一双泛红的眼睛几乎要滴下血来,笔直地站在乱军面前,戟指着李茂贞破口大骂:

    “你等攻破长安,焚烧宫室,现在大家已经避乱军上延喜楼,你们真要弑君不成!自古君为臣纲,你们如此犯上作乱,莫非就不怕天下悠悠之口,也不怕遗臭万年吗!”

    王行瑜闻言大怒,当即抡起大刀,张承业却纹丝不动:

    “来吧!张某匹夫一人,能忠君而死,胜狗彘之辈多矣!”

    李茂贞连忙一挥手挡住王行瑜,看看李筠那边,李筠虽然杀死了二十多个乱军,但已成困兽,刀法散乱,马上就要横尸现场。他大声喝道:

    “饶过李都头!”

    乱军们闻声后撤,却依然个个手拿刀枪怒目瞪着李筠。

    也许,李筠杀死了他的死党,或者是亲人、兄弟?若非大帅有令,就是死,也要拼死在李筠面前。

    而此时的李筠单手拄刀,脸色煞白,大口喘着粗气,看样子早已经脱力,若非武艺精湛,他是不可能坚持到现在的。

    李茂贞不理李筠,而是朝着楼上的官家大声喊道:

    “臣岐王李茂贞,华州守捉使韩建,静难军节度使王行瑜,上楼参见圣驾!”

    说完大步走向楼梯。

    李筠是想阻挡的,但刚刚直起腰来,还没来得及拿起刀,几个枪头已经摆在他眼前了。

    娘的,这菜上的倒是快。

    李筠肚子里骂了一句,已经明了自己的处境:虽然没死,但已经被俘虏了。

    王行瑜和韩建互相看了看,也只好下马,随着李茂贞走向延喜楼。

    李茂贞心里明白:此番犯阙,官家才是关键所在。三帅的诉求,离开官家圣旨,怎么实现?弑君?留下千古骂名,又是为了什么?那简直愚蠢至极!所以他现在,既不杀张承业和李筠,也不会弑君,而是要用武力为后盾,迫使皇帝答应他们的无理要求。

    这,才是三帅犯阙的目的。

    男人做事不该冲动。冲动的是莽夫。我李正臣,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,但绝不会因为手段就放弃了目的!

    楼内的小太监谁也不敢阻拦这三个大帅,纷纷躬身让路。

    张承业刚要上前拦阻,马上就被一群乱军按在了地上,他最后的努力,就是梗着脖子抬起头看着延喜楼。

    虽然看不见楼上的大家。

    大帅们上楼后直接走到了胡床前,三人照例拜过官家,然后自己起身。

    看着他们遵礼下拜,昭宗仍然很心慌。

    朕还没让他们“平身”,他们自己就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李茂贞枣红脸更红了,他很兴奋。

    有什么愿望,马上说出来吧。这些愿望,马上就能实现!

    因为帝国的皇帝,现在就捏在自己手中!

    不要太爽了,哈哈。

    “官家莫要害怕,休生他念。臣等只因朝政昏庸,奸臣当道,蒙蔽圣躬,故此激于义愤,方才起兵诛杀佞臣,护卫大唐社稷。既然是清君侧,自然免不了有唐突之处,还请官家恕罪则个。”

    昭宗心中愤怒:明目张胆的叛乱,居然说成是护卫社稷的清君侧!无耻之尤!

    但他同时也明白,现在自己实际上已经落入了乱军之手,须要制怒,不可贸然激化矛盾。既然李茂贞还在说面子话,作为君主,自己也应该与他们斗智斗勇,巧妙与虎狼周旋:

    “卿等不宣而至,大违朝廷制度。既然说有苦衷,不妨明说。”

    昭宗的意思,是听听对方的条件,只要不是太过分的,那就不妨缓兵之计,先接受下来。

    李茂贞一句话就让他的幻想破灭:

    “官家,惑乱圣躬的,就是李磎和韦昭度!请官家立即下旨,诛此两人!”

    昭宗大为烦恼:这杀了人,还算什么缓兵之计?难道日后还能复活他两个?

    昭宗压下心头恼怒,尽量用和缓语调说道:

    “韦李二相,乃是朝廷辅弼,岂可随意杀戮?卿等且说其中委屈,若韦昭度和李磎果然有辱职守,朕自会褫夺其相位,将其黜退贬斥。”

    昭宗这才是缓兵之计。如果只是黜退,那么当然以后可以再发一道圣旨,让他们重新回到朝堂。但李茂贞怎么肯答应?

    不急,再提第二个条件:

    “官家,河中与凤翔,唇齿相依。而河中王珂,治民无方,饿殍满地,臣不惮劳烦,为民请命,请兼任河中节度使。”

    昭宗吓了一跳:你可真是癞蛤蟆打呵欠——大口大气啊。河中下辖四州,你一句话,就想收入囊中?何况朝廷南边的山南西道已经被李茂贞控制,要是再把北边的河中也给了他,那么朝廷除了东南方的商州一隅,所有方向都将被岐王牢牢控制!

    什么叫卵翼?

    这就叫卵翼!

    还什么大唐朝廷?就是在岐王卵翼之下的一个附庸!

    这和亡国,有很大差别吗?

    昭宗断然拒绝:

    “王珂为政如何,自有吏部审核,决定其升职降黜。即使王珂果然寡德无能,朝廷也当另择能吏,牧守河中,何劳岐王过问?纵然卿等威逼朕躬,朕也断然不会下达此亡国旨意!”

    其实藩镇节帅,朝廷哪有能力委任?不过官家不管这些,反正,河中断然不能落入凤翔之手。

    李茂贞大怒。

    哟呵,给您脸了是吧?

    啥玩意?不就是落在我手中的一个官家吗?还我说一句你驳斥一句,还“亡国旨意”都出来了!

    看来,该让他明白,他的性命在谁手中!

    正在寻思说点狠话,却看见几个军校上楼,但又不敢过来说话。

    他马上明白,一定出了大事了。

    李茂贞淡淡地说:“有什么事,说吧!”

    虽然只是一句同意属下开口的话,但此时此刻说出来,含义极为明显:在延喜楼这个地方,尽管坐着一个皇帝,可是做主的却是他李茂贞。而且也不避讳这位皇帝听见军事情报,那就是告诉皇帝,你已经成了我手中的傀儡,我想干什么,你不可能来阻拦。你见过家里的木偶阻拦主人做事吗?

    所以,李某的要求,你是不是答应下来?

    小校立刻回答:

    “殿下,如今有吴兴郡王一通书信奉上,还有河东的李存孝正引兵攻打邠宁两州。”

    说完双手将一封信呈上。

    王行瑜却像火烧了屁股一样跳了起来:

    “李克用这厮!竟敢趁我为国靖难之时攻我邠州!”

    李茂贞皱了皱眉头,两大强藩一齐兴师问罪,这倒是预料之中,只是怎么这么快?他打开书信,先看朱全忠讲些什么。

    书信很简单,只有八个字,但每个字都是浓墨写成,粗犷不羁,一看就知道是武将的手笔,绝非幕府文人的华丽书法,那八个字是:

    撤离长安,尚有商量!

    李茂贞暗暗抽了一口凉气:这朱老三,说话如此直接!

    凭三帅的实力,欺负一下没什么精兵的官家还行,如果与身经百战的宣武军硬干,肯定死的很惨。

    所以朱全忠肯答应他“商量”,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,他必须接住朱全忠的好意。

    王行瑜见李茂贞沉思,心里焦急:他可不想没吃上炒豆还炸了锅,邠宁军老窝被偷袭,他再也呆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“岐王殿下,既然河东偷袭我邠宁军,行瑜自当立即返回,保土安民。不知殿下如何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