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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之长歌篇 006、水麒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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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不知是鹿还是鹰的家伙扑到我面前时,带起的狂风险些将我吹走,它身上四道仙链发出的声音更是震耳欲聋,让我有些暂时失聪。

    可毕竟活了千年,虽然这千年来天上地下一片和平,并没有机会参与什么战事,但我还是本能的挥动右臂,试图使用手中的紫玉神鞭将急扑而来的异兽抽飞。然而,理想总是很美好,现实总是很骨感,我的紫玉神鞭根本没有出手就被它巨大的翅膀抽中手腕,痛得一个哆嗦,紫玉神鞭啪的掉在地上。

    响亮的声音让我有些发蒙,紧跟着就见那家伙的两只修长鹿角飞快朝我撞了过来,如同被两把尖刀刺入左右双肩,我痛的撕心裂肺,鲜血狂涌,正好溅在对面这只足足高了我半幅身躯的异兽身上,也不知是鲜血的滚热还是我惨烈的呼声吓了它一跳,它忽然用力将我甩了出去,倒飞的视野之中,那异兽仰天长鸣,声若婴童啼哭,竟隐有几分悲怮与欣喜。

    当时的我已经痛得不能呼吸,哪里还有心思分辨一招得手,将我戮了个半死不活的家伙为何发出那样的嘶鸣,只觉左右双肩的两个窟窿一直不停在涌血,很快就将湖蓝色的长裙染的通红难看。

    庆幸的是,我并没有重重的摔在地上,再承受一次脊背摔断数根的痛苦,而是同之前一样跌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,淡淡的杜若花香再次侵入鼻尖,可我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,恍惚以为自己还在中苍山里,被那只野狐狸险些欺侮后跌倒的事情,那么之后的一切都是在做梦吧,只是一个不算美好的梦!

    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才醒过来,却是被痛醒的,浑身抽搐,冷汗淋漓。左右双肩的伤口也不知是否还在涌血,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还在,犹如被两把利剑不停的刺中,一下又一下。

    双眼沉重如山,久久难以睁开,喉咙处也如火烧的干裂,我本能的喊着,“水……水。”

    我的耳膜里隐约听见自己嘶哑难听的声音,犹如一个垂暮之年的老妪发出的,可我顾不了这么多,我只想喝水。

    这时,我感觉有人轻轻托起了我的后颈,接着两绺冰凉的气息犹如清水冲向我的伤口,左右齐至,疼痛立刻减轻不少。再之后,一股清澈微甜的水流滑入口腔,我不受控制的贪婪吞吐,将它全部咽了下去,喉咙处的灼痛感才慢慢消失,剧痛之后的舒适使我崩紧的身躯逐渐放松,意识一沉,再次昏睡过去。

    “你可知道,她闯了多大的祸?”恍惚之间,我被一阵断续的争吵声惊醒,可我还是很想睡觉,只觉浑身疲惫,仿佛做了很久的苦力。那种感觉就像回到了刚刚拜入师父门下的情形,当时被大师姐训练每天扎马步的时候,也是日日劳累不堪,总想一觉不醒。

    可惜耳膜中不断涌入男男女女的声音,夹杂着低低的哭泣声,让我睡的极不安稳,皱紧眉头,我很想喝一声,“闭嘴!”可惜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,这种失声的恐惧使我彻底惊醒,悠悠睁开了双眼。

    视野有些模糊,却依稀可辨是在一个昏暗的山洞里,洞顶不断滴水的声音很清晰,滴滴嗒嗒,如同一声天然的旋律,让我沉重的呼吸渐渐轻缓下来。

    神智一点点的复苏之后,我才看清楚距离我百米之外的山洞出口处,站着三条身影,从衣着服饰上可以分辨是两男一女,左手边站的笔直的男子一身白衣如雪,距离太远虽看不清楚他的形貌,浑身散发的清洌气质却让我感觉似曾相识。

    这时,我听见乐灵哭泣的声音,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那水麒麟居然这么凶猛,见人就扑,是她……是长歌自己想要捉它当做座骑的……!”

    我的脑子晕了一下才恍然想起,原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一场梦,我是真的被乐灵骗进了那个山洞,遇到了那只长的像鹿,却有一双大翅膀的异兽,乐灵说它叫什么来着?我又晕了一会儿才想起她说那异兽叫水麒麟?

    脑子里翻江倒海,竟记起曾在玉山的书库里见过一本古籍,上面写过上古神兽的记载,里面就有这么一只神兽,名唤水麒麟的。

    书上怎么说的来着?我又晕了半晌才记起那些资料:麒麟,亦作“骐麟“,简称“麟“,与凤、龟、龙共称为“四灵“,是神的坐骑。而水麒麟是上古十大神兽之一,品性仁慈、妖力强大的生物,谙悟世理,通晓天意,可以聆听天命,王者的神兽。

    想起这些知识,我竟后知后觉有些得意,就算没能成功降服那只水麒麟,起码也有机会同它较量一场吧?来日在一众小仙面前,也有个吹嘘的话题,一扬我西方玉山的威名吧!

    正胡思乱想的时候,便听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道,“帝君,你就看在乐灵年少无知的份儿上放过她这次吧,元凌愿为她承担一切责罚!”

    元凌?乐灵的心上人?我眨了眨眼睛,心头一热立刻坐起身子,低头一看,一篷白雾缭绕的仙气包裹着我的身躯,难怪感觉不到冷热。偏头瞧着门口的三条身影,此时伤势竟已大好,视野完全恢复清明,一眼便认出左手边站的白衣男子正是上次在中苍山碰巧接住我,没有让我倒在泥泞中的人,难怪之前闻到了淡淡的杜若花香,果然是他。

    目光稍移,我看向那个身穿蓝袍,如同护花使者般挡在乐灵面前的男子,长的还算不错,可周身气质比起对面的男子就差了太远,仔细看看,他的五官倒和青冥仙君有些相似,再回转目光到白衣男子脸上,又觉得他们三人的五官都有些想象,实在奇怪。

    莫不是我受了一场重伤,竟有些散光眼了吗?

    我瞧的正专注时,便见那白衣男子缓缓转头,漆黑如墨却深沉如潭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着实让我打了个冷颤,却听他淡淡的问道,“云卓教给你的仙法,经过了一千年,却都还给她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