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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“将军府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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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孙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了一样。能够将篮球和孙子兵法结合起来,这是什么样的怪人啊?

    “孙子兵法有云:将听吾计,用之必胜,留之;将不听吾计,用之必败,去之。计利以听,乃为之势,以佐其外。势者,因利而制权也。”陈祖民悠悠道来,此时的他看上去就像是古人穿越到现代一样,有种装神弄鬼的感觉。

    孙云听得一头雾水,尽管陈祖民说得已经够慢,但是三年出国在外,身在他乡的孙云,已经听不太懂文言文了。更何况,他从未看过孙子兵法这本书,他对这个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兴趣。

    陈祖民笑了笑,继续道:“将领听从我的计策,任用他必胜,我就留下他;将领不听从我的计策,任用他必败,我就辞退他。听从了有利于克敌制胜的计策,还要创造一种势态,作为协助我方军事行动的外部条件。势,就是按照我方建立优势、掌握战争主动权的需要,根据具体情况采取不同的相应措施。”

    就像是已经将原文背得滚瓜烂熟一样,陈祖民说这番话的时候不可谓不流利。

    “听从你的计策,就能变得厉害,就能胜利......吗?”孙云愣愣地看着陈祖民比哭还难看的笑颜。

    “当然,只要你做我的徒弟。”此时的陈祖民得意洋洋,就像是一个武林大师收徒一样的意气风发。

    孙云道:“那你得给我举个例子,篮球怎么能和孙子兵法有联系?”

    陈祖民似乎早就准备好回答这个问题了,道:“孙子兵法有云:兵者,诡道也。故能而示之不能,用而示之不用,近而示之远,远而示之近。利而诱之,乱而取之,实而备之,强而避之,怒而挠之,卑而骄之,佚而劳之,亲而离之,攻其无备,出其不意。此兵家之胜,不可先传也。”

    陈祖民嘿嘿笑着:“用兵作战,就是诡诈。因此,有能力而装做没有能力,实际上要攻打而装做不攻打,欲攻打近处却装做攻打远处,攻打远处却装做攻打近处。”

    “对方贪利就用利益诱惑他,对方混乱就趁机攻取他,对方强大就要防备他,对方暴躁易怒就可以撩拨他怒而失去理智,对方自卑而谨慎就使他骄傲自大,对方体力充沛就使其劳累,对方内部亲密团结就挑拨离间,要攻打对方没有防备的地方,在对方没有料到的时机发动进攻。这些都是军事家克敌制胜的诀窍,不可先传泄于人也。”

    一连串说了这么多,陈祖民略微咳嗽了两声,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演讲,道:“篮球也是同理的,有些人喷垃圾话能让你直接失去理智。我刚才所说的,正是始计第一之六。怎么样,现在你觉得,孙子兵法是可以和篮球联系的吧?“

    “好家伙......”这会孙云是真的相信了眼前这个中国老头,他明明看上去只是一个老头,却在篮球方面懂得比自己还多。

    孙云还是没有轻易答应陈祖民收徒的要求,考虑一番之后,他反而觉得奇怪,于是问道:“比我天赋高的人有很多,为什么你不找别人而来找我呢?”

    陈祖民摆了摆手,有些不屑地道:“外国的人我信不过!当然,他们也信不过我就是了。找你,比较有亲切感,更何况,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孙子兵法吗!“

    不知为什么,说到这里的时候,陈祖民的脸上流露出愤怒的神色,很显然,他肯定已经找过别人了,只不过他被别人当成了神经病罢。

    “你想好了吗?我敢保证,如果你跟着我学习,你绝对不后悔。”陈祖民胸有成竹地道。

    半晌后,孙云终于下定了决心,但是有些结巴地道:“老......老师......”

    这也不能怪他,毕竟对这个老头子说出来的话,绝不会和他的长相形成因果。所以孙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。

    “哈哈,我老头子还没有那么拘泥于形势!咳咳......既然这样,4月9日,这个星期六晚上,你来我租的房子一趟吧。这是地址......”

    孙云和陈祖民道别之后,百感交集的他走进了餐馆。

    “你们聊的可真是够久的啊!”刘先生笑眯眯地道。

    “啊!不好意思,我这就开始工作!”

    孙云擦着桌子,嘴里喃喃念叨着:“孙子兵法吗......他真的那么厉害吗......真是神秘的人!”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4月9日,晚上八点,当孙云来到陈祖民跟他说好的地方的时候,孙云傻眼了,他怀疑他来错了地方。

    低头确认了一下笔记,自己应该没有走错啊!

    眼前这算是什么?

    他怀疑他来错了。这里是一个充满垃圾恶臭的地方,在恶臭的扩散的垃圾池旁边十米左右的地方,有一个简陋破烂的小屋子,上面还铺着几层茅草,给人的感觉就像破烂茅草屋。

    他从不知道,在北卡罗来纳州还有这样的地方,实在是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他不会真的住在这里吧......从他那天来找自己的时候看来,他应该不至于穷到这个地步吧......

    就在孙云想要转身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,面前却出现了一个邋遢的老人......

    “孙云,你过来啦!”开口就是中文,让孙云有些艰难地确定了眼前就是那天来找他的陈祖民。

    “我就知道,你一定会来的!”陈祖民和他交流似乎一点障碍都没有,就像是和同龄人交流那般没有代沟。

    “你......”孙云吃惊地看着陈祖民,因为陈祖民的肩膀上还扛着一大麻袋的垃圾,昏暗的灯光下还可以看到麻袋里有废弃的塑料瓶子以及易拉罐等。

    “不用惊讶,咳咳......你看到的就是最真实的我。怎么说,那天去找你也要以一个较好的精神面貌是吧!来吧,前面就是我的房子!”陈祖民一边说着,就从孙云的身边走过,走向破烂小屋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吗?”陈祖民停下了脚步。

    留在原地的孙云皱了皱眉,他觉得他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这地方虽然破烂了点,但是对于我来说还算不错!你要知道,大将军都得经历经历卧薪尝胆的。更何况,今年我都六十五了!现在的生活和小时候没有什么区别,也就只是远在异国他乡了吧!”说到这里,背着孙云的陈祖民满是皱纹的眼角,居然隐隐约约有泪珠在打转。

    尽管如今中国发展起来了,但老两辈的人基本上都是在这样丑陋的环境下走过来的,孙云深吸了一口气,他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决定不是错误的。

    “可惜我长着一副让人无法信任的嘴脸。”陈祖民自嘲地笑笑,然后迈开步子朝着破屋走去。

    “唔......”孙云用衣襟捂着鼻子,果然这地方的恶臭还是让他忍受不了。

    “进了屋子就好多了!”陈祖民很自然地推开了破门。事实上,屋子里面并没有孙云想象中那么不堪入目。

    基本的电器还是有的,而且屋子里面并没有太大的味道。可见陈祖民平日的打理还算是不错。

    陈祖民仿佛很宝贵地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智能手机,可以说这智能手机就是他最贵的家产了。所以陈祖民对待它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女人那样宠溺。

    呃......当然他也没有女人就是了。

    “坐吧,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。我的生活条件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不堪。至少,当我要做正式的事情是,我会把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!”陈祖民的语气不容置疑,仿佛实在强调自己过得很好。

    孙云在心中叹了口气,然后拉了张小木凳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这就是你们ncaa的四强赛!”陈祖民点开一个比赛录像,比赛内容正是北卡大学的半决赛比赛。

    “这场比赛你出现了36个失误!”一听到陈祖民的这句话,孙云的嘴角就不禁抽搐了一下,他还是有些难以相信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桑妮站在陈祖民小屋旁边的垃圾场门口,脸色一片苍白,不断传来的阵阵恶臭让她实在无法忍受。她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苦啊!

    “呕!”花颜失色的少女居然就在旁边这样吐了起来,恨恨地跺了下脚,然后迅速逃离了这个恶心的地方。

    该死的克劳德!你在调戏我!

    桑妮气鼓鼓地走在街上,今天他看孙云有些鬼鬼祟祟,于是乎在孙云出了公寓之后,便跟踪孙云一起来到了这个地方。当他看到孙云拐进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时,她一跟过来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......

    “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?”陈祖民有些警惕道。

    孙云探出头瞄了一眼,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:“没人!老头子,咱继续!你说的真棒,不去说相声真可惜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