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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诉苦大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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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?”

    王侗见王谦跟李三同一口径,问道:“能劝降?”

    王谦不敢言,李三重重点头道:“如果先生信任某,某愿意替先生说降他们,只是某有个条件。”

    “说。”

    虽然王侗手中有少年数百,可是少年们毕竟还没长大,更何况他们将是王侗立世的根本,死一个都心疼,又怎能做炮灰?

    “希望先生能赐他们一顿饱饭。”

    李三咬牙道。

    饱饭?

    王侗有些犹豫,如果这帮俘虏吃饱了饭闹将起来,这数百少年能控制得住形势吗?

    “请先生放心,某愿以命相赌。”

    李三道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王侗最终点头,大敌当前,最重要当是临敌经验,上一战乃初战,或者说只是上战场第一趟,如果这些俘虏造反,正好经历第二场。

    一将功成万骨枯,慈不掌兵,妇人之仁要不得。

    王侗的脑海里出现一连串的掌兵要诀。

    王谦等老者早已准备好饭食,数百少年依次进餐,有肉羹、馒头跟野菜汤。

    少年们刚刚见过被践踏而死的人,看到肉羹无不反胃,呕吐者不在少数,最后还是在族老们的劝说下吃了些大饼填饱肚子。

    少年们吐的稀里哗啦,俘虏们闻着肉香却馋虫大起,俘虏们不知多久不知肉香,不要以为人人可吃程昱所谓的“肉饼”,“肉饼”只有有功之人才配吃,他们只能吃野菜糊糊。

    “李三哥吗,李三哥,给口吃的,我愿为你卖命。”

    有认识李三的人再也忍不住馋虫大声喝道。

    李三乃李功的亲兵,作战亦可谓勇猛,在李功麾下也是名人,李氏一族跟有姻亲者团结在一起,成为李功麾下的一个小团体。

    认识李三的人不少,当下纷纷大喊道:“李三哥,给口吃的再让咱们死吧!”

    李三用手中刀插起一块四方的肉块放在俘虏跟前过一遍,诸俘虏皆咽口水,李三道:“想吃吗?”

    诸俘虏皆点头。

    李三回手将肉块放回盆里,道:“有脸吃吗?想想我们因何家破人亡,如今我等亦做了刽子手,破乡梓家园,杀乡梓亲人,今有何面目见乡梓饭食。”

    诸俘虏皆羞愧的垂下头,一个俘虏道:“李三哥,咱们不也是为了活命,为了口吃食,迫不得已啊!你应该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李三闻言道:“不错,以前我也是这般,我以为儿子已死,宗族已灭,自己活下去才能延续祖宗香火,可如今我才知道我儿子活的很好,我的宗族还在,想起以前的种种我真想给自己一刀。”

    诸俘虏闻言眼睛均是一红,他们何尝不是如此?族人离散、妻子不知所踪,为何麻木的活下去?

    李三见情绪已到,随即道:“可我还不能死,因为破我家园、害我妻离子散的黄巾贼还在山下,他们虽时都可能杀上山来,我就算死,也要死在阻挡黄巾贼的路上,以往我们都以为跟随黄巾贼才能活下去,可今日我才明白只有灭了黄巾贼,我们才可能找到自己的妻子、宗族,才能恢复到小时候那帮平静的生活,哪怕过得很清苦!”

    李三的话让诸俘虏无不动容,如果说黄巾之乱是因为官府不给饭吃,那今天的黄巾复起就是黄巾贼不给饭吃,这数年以来都是黄巾不给饭吃。

    人们早就厌烦黄巾一次又一次的起事,只是没人振臂一呼,没人给他们一口饭吃。

    如今李三一番言语让俘虏无不触动,再加上肉跟米饭再前,最先喊李三名字的俘虏道:“李三哥,你说的不错,只要您给口饭吃,我愿意跟着你打黄巾贼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愿意跟着你打黄巾贼。”

    黄巾起事本身就是为争口饭吃,谁给他们饭吃他们给谁打仗,曹操能一战收服三十万青州兵就是因为这。

    李三见诸俘虏都同意看了王侗一眼,王侗满意的点头,李三才命人解开俘虏们的绳索。

    王侗带着少年们亲手把饭食递给每一个俘虏,每送给一个人都会说一句:“打跑黄巾贼,我们才能重建家园。”

    重建家园,多美好的一句口号,这让一直以来都在流窜的黄巾俘虏们心底一暖,纷纷想起自己的家人跟族人。

    一个有些天真无邪,年纪尚小看着也就是十七八岁的黄巾俘虏,看着王侗道:“先生,我们真能重建家园吗?”

    王侗闻言一愣,俘虏中竟然有一个有思想的,这是好事。

    有思想才会更容易破掉麻木之局。

    王侗重重点头道:“这是当然,黄巾被打跑,我们就能回家,一路上有多少荒田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吧!如果没有黄巾贼,我们难道不能凭双手开垦良田吗?有田还活不下去吗?活下去,亲人、族人不都有了吗?”

    “先生,我信了。”

    那少年接过饭碗大口吃起来,眼睛变得甚是明亮。

    从少年往后,每个俘虏的眼睛都变得有光彩起来,有田就有粮,有粮就能娶妻生子,就能延续祖宗香火,但前提就是得打跑黄巾贼。

    对,打跑黄巾贼。

    所有的俘虏们都坚定这个信念。

    其实他们想逃跑也不可能,郑屠那硕大的身板端着一人合抱不来的肉盆毫不费力,谁敢异动他必然一盆砸下去,周围还有虎视眈眈手持兵器的卫队,这些少年个个是身材高大的少年。

    想逃跑,恐怕最先被镇压。

    俘虏们吃完饭便被聚在一起,王侗灵机一动让他们开始来个诉苦大会,说说自己的不满跟故事。

    俘虏们一开始你看我,我看你,谁都不敢乱动。

    还是李三第一个上去说道:“大家都知道我李三杀人如麻,可能想到一年前我还是个本分的农夫,有个贤惠的妻子,有个可爱的儿子,生活虽然清苦,可是还能坚持下去,都是可恨的黄巾贼来袭,我的妻子被糟蹋,儿子被族老带上山不知下落,宗族破灭,兄弟被砍杀,我被裹挟,被逼着杀人,被逼着变成禽兽一般的人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李三说出自己的经历,这让许多黄巾俘虏感同身受,李三说完刚刚说话的少年第一个上去:“我叫郭祖,一年前父母俱在,父亲还为我说下一门婚事,准备秋天结婚,可是黄巾一来……”

    郭祖:《三国志·魏书·何夔传》,海盗郭祖在乐安、济南辖界内劫掠作乱,州郡裏的官吏百姓受到困扰。曹操因为何夔过去在长广很有威信,授任他为乐安太守。到任几个月,各城全都被平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