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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7章 乱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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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547章 乱子

    叶静客这次回来怕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,叶静月才安分些,墨房又出了事情。这个冬天比以往都冷,晚上的时候风不知道怎么把晾墨房的门给吹开了,结果里面几千枚刚送进去的墨锭冻坏了,还有许多冻裂开,几千两银子打了水漂。

    叶静客第二天便着人造了厚门,并且安排了墨房晚上轮流值夜。现在墨房大了,少有疏忽损失就不小,请几个人一年撑死了几十两银子,万分小心都不过分。

    这是意外不可避免,可是没几天发生的事情看上去可像是故意的。

    不敢说莲墨现在遍布整个大邱,但是现在每个州府都是有订货的,现在卖的最多的是京城,然后是扬州,其次是徐州。这次徐州的客商气冲冲的来到秦州,声称莲墨有毒,徐州的一个学子醉酒后误将墨汁当成了汤水,喝了之后结果中毒身亡,现在他们商铺里所有的莲墨不但卖不出去,还被官府传讯,来到秦州朝叶静客要个说法。

    徐州那边一共来了十多个人,一个个情绪都很激动,不但要退货还要叶静客赔偿商铺受到的损失,叶静客觉得这是欲加之罪,谁知道那书生有没有什么隐疾所以才暴病而死,亦或者是喝了酒本身就不适,单凭肚子里都是墨汁就断定是被墨汁毒死,实在是太牵强了。

    叶静客冷静的同他们讲道理,那些人却以为她要抵赖,在青云县大闹特闹,搞的几个外地来的商人本来要买莲墨的,这下都迟疑了,准备观望一番再说。

    正常的商人都求一个“财”字,出了事情一般都选择低调的处理,这家商铺在徐州规模不小,如果真的是退货要赔偿,没必要像现在这样闹的人尽皆知,对于她的好言商量置之不理,看上去就像是专门来闹事的,而不是解决问题的。

    隐约看出来这些人是来闹事的,但是叶静客却不知道他们的目的,就算那人真的是喝墨汁而死,墨汁本来就不是用来喝的,就算是官府追究起来,她也不担心,更何况她觉得莲墨不会致死,原因太清楚不过了,里面是加了灵液的,虽然量不多,但起码跟毒这个字没有关系。

    如果是真心要退货,那应该坐下来好好跟她谈,而不是现在四处恶意抹黑莲墨,种种行迹,其心可昭。

    今时不同往日,叶静客在秦州的声望极高,莲墨这事一闹出来,许多人特意买了莲墨研磨之后喝下去,根本一点事没有,便纷纷指责那些人别有用心。那些徐州商人则认为这些都是叶静客请来做给大家看的,不足为信,事实就是徐州有人真的喝墨汁死了,好心人替莲墨开解,却将事情宣扬的越来越广,一时间成了秦州人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
    潘越帆找到叶静客,直言这些人是故意的,叶静客自然也知道,如果任由这事继续发酵下去,对莲墨的名声是个不小的打击,她找到那几个商人,说要一同前往徐州,去验明尸体,以证明莲墨的清白,也还死者一个明白。

    那些人却道,不用去徐州,就在这里等着,那户人家正运着棺木往秦州来,正要找她算这笔人命账。

    这事到底惊动了官府,派人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,态度倒是挺客气的,叶静客心里烦躁的厉害,潘越帆说实在不行请恭亲王出面摆平这事吧,叶静客苦笑,当初恭亲王出面,不过是和云逸的交易,哪里真是他的靠山了。

    最近这阵子私塾的学生们十分不安静,瞒着爹娘去县城,打听那些徐州商人住的客栈,拿石头砸他们的窗子,骂他们是奸人,故意陷害叶家。他们正是调皮捣蛋的年龄,如果不是叶家修建了私塾,所有人这个时候都流着鼻涕爬树掏鸟窝呢。虽然现在被拘在学堂里不自在,时不时又被夫子打板子,可是他们知道这个书读的不容易,对叶家充满了感激之情,所以很是痛恨这些诬蔑莲墨的人,他们天天用莲墨,没看着谁死了的,这些人明摆着没事找事。

    棺木到了青云县的那天,十里八乡的人也都涌向了县城,不但凤栖村附近的村落,就连其他县城也有不少人来,众人堵在青云县叶家铺子门前,一条街道全是人,死活不让棺木靠近。主动有人发起万人书,将按着一个个手印的请愿书送到衙门,希望官府能给叶家一个清白。

    从这个时候开始,事情的发展突然就变的无法控制,眼瞅着几千人在街上高呼“冤枉”,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动乱,官府紧急调派人手来防止冲突。叶家人全都来了,一个是希望这事能够水落石出得到清白,另外一个是稳定人心,这些人毕竟是为了帮助叶家而来,万一要是跟那些人起了摩擦,伤到可就不好了。

    那些徐州商人显然是被这么大的阵仗给吓坏了,躲在客栈里不敢出来,外面那么多人,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,这个时候出去可不就是找死呢吗。

    青云县一片喧嚣,就在官兵刚赶来街道的时候,一队轻骑绝尘而来,为首的武将大喊一声,“皇上驾到”,如浪头一般的人潮登时就变成了一滩死水。看到那装备精良的马队,以及打头的猛将手里举着的金牌,官兵们腿一软,跪倒在地。

    叶静楷正在安抚众人,他站的高些,听到这一嗓子,下意识的抬头,一眼就望见了黑色骏马上身着黑衣的熟悉脸孔,心头猛的一震,跳到地上,跪在地上。

    街上的百姓们大多数一辈子连县令都没见过,许多没有反应过来的被旁边的人硬是拽倒,战战兢兢的看着一匹匹健壮的战马从眼前走过。

    叶静客就在铺子里面,忽然听到喧嚣的外面安静下来,来到门口向外张望。原本人头攒动的街道现在异常寂静,刚才情绪激动的众人现在全都跪伏在地,三匹高头大马走在其中,为首的那人黑衣黑发,面容矜贵,神态冷峻,几个月不见,俊美的面上多了几分凛然的威严,那便是九五之尊的威仪。

    红日挂在当空,耀眼的阳光夺不去他半分光彩,那人如同天神下凡,劈开阴霾,直直的走入她的心里。

    此后不管过了多少年,叶静客都会清晰的回忆起这个时刻,她熟悉的那个人穿过重重人群来到她的跟前,四目相对的那一刻,时间仿佛都停滞了。前世身体病痛的折磨、至亲早逝的痛苦、穿越到异世的迷茫、经历过种种危险的恐惧……所有的所有,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瞬间化为乌有,有他在,就是最安心的。

    云逸一直都觉得叶静客是最省心也是最不省心的,省心是说她明白厉害关系,许多东西不深究不触碰,知道怎么样保护自己和亲近的人。不省心便是她有时候明知道这样做危险也不会停下来,譬如说,让她老实呆在秦州,她偏要跑去京城。

    她行事已经很低调了,但是会莫名其妙惹上各种麻烦,回来探病,竟然还能弄出这么大阵仗,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。

    人走到近前,叶静客也回过神来,忍不住开口道:“你、你怎么来了?”当上了皇上不老实呆在皇宫,还能像以前一样到处跑?

    好在随行的侍从都在外面,否则肯定有人要斥责她大不敬了。

    云逸看了她一眼,显然觉得她这句是废话,摆手让铺子里人起来,开口问道:“外面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秦少年立刻上前低声禀告,听了前因后果,云逸不由得冷笑,树倒猢狲散,恭亲王才被拘起来一个多月,有人已经忍的不耐烦了,这不就开始试探了。

    让人把那些徐州的商人叫来,楚天逸就站在铺子里,一副要追究到底的架势。

    铺子里的叶家人都懵了,这人他们都认识啊,不是楚校尉嘛,怎么成了皇上?叶静宁担忧的看向叶静客,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
    那几个商人听说要提他们去见皇上,一个个都吓瘫了,面无人色的被侍卫们拖到了叶家的铺子里,看到两边带刀的侍卫以及站在里面不怒自威的男人,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,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有人抬来椅子,云逸坐在中间,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人,冷声道:“从现在开始,尔等说错一个字便是欺君之罪,还想要保住脑袋就从实招来,说,谁指使的你们故意陷害叶家?”

    他坐在那里不动如山,气势便漫天的压下来,别说那几个,铺子里其他人都觉得猛的一悚,立刻垂头含胸。

    那几个商人胆子都被吓破了,哪里还敢再有一丝隐瞒,身体抖若筛糠,讲出了事情的实情。

    这一趟,他们确实是是闹事的,听从徐州蓝家的命令,目的是想试探出叶家的后台。蓝家想要莲墨,但又忌惮叶家身后的恭亲王,此番新帝登基,听说与恭亲王不和,如果恭亲王失势,无力管这边的事情,那就可以想办法弄到手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