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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那个死太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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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20章 那个死太监

    众人说着话,说是今年宫外的桃花也开的格外迟,但是格外艳烈,红得极好。所言不过零碎,一两个时辰也就这么过去了。

    等着众人辞行,夏季兰早就站得腿软。

    行礼的时候,脚下一软就重重跪在了地上,惹得众人哄堂大笑,夏季兰红了眼眶,眼泪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落。

    胡清芳冷笑,“装模作样。”拂袖转身。

    王锦绣身为淑女,在位份上是最低的,此刻见着众人都散了,皇后也已离开,夏季兰还跪在哪儿,便小心翼翼的靠过去递给夏季兰绢帕,“你别哭了,快些起来吧!”

    说着,帮着婢女……碧春,搀了夏季兰起来。

    夏季兰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,夏季兰柔声低语,道了一句,“多谢。”

    王锦绣笑得腼腆,“奴婢的位份比你们都低,不敢承谢。”

    语罢,朝着夏季兰行了礼,“姐姐好生保重,奴婢告退。”

    夏季兰点点头,目送王锦绣离开。

    坤宁宫的管事……静仪姑姑缓步行来,对着夏季兰行礼,“奴婢参见美人,皇后娘娘有请。”

    “皇后娘娘?”夏季兰下意识的攥紧了袖中的帕子,一双澄澈的眸子带着几分惊惧惶恐。

    “请吧!”静仪俯首,而后前面带路,领着夏季兰去了偏殿。

    远远的,傅玉颖无温伫立,方才那些事儿她都看在了眼里。

    “皇后娘娘这个时候召见她,只怕不是什么好事?”婢女……秋娴,是赵无忧送来的,所以还算可靠。

    傅玉颖笑得凉凉的,转身往外走去,“这话怕是说错了,这个时候召见肯定不见的是什么坏事,应当是好事儿。”

    秋娴蹙眉,“好事?”

    傅玉颖顿住脚步,含笑望着她,“皇后自以为捏住了夏家的小女儿,把赵家和夏家都攥在手心里。你说这对皇后而言,算不算好事?”语罢,拂袖而去。

    秋娴微微一愣,疾步追上。

    对于皇后而言,这的确是好事。夏家女儿刚刚入宫,对于后宫还处于陌生状态,皇后来亲自引导,无疑是笼络人心的好时候。皇后笼络了夏季兰,就意味着对朝廷上的夏家也有着一定的掌控。

    夏季兰的诚惶诚恐,让皇后觉得十分满意。多一个人依附自己,在后宫里就多一份胜算。这种胜算自然是越多越好,皇后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且看夏季兰这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,显然就是个软柿子。

    人呢,都喜欢捏软柿子。

    按理说,身为礼部尚书,是不该插手工部的事情。不过皇帝开了口,万事皆有可能。

    站在瀛渠边上,赵无忧拢紧了披肩,冷风吹得她不断的咳嗽。

    工部尚书简为忠,也就是简衍的父亲,此刻正站在赵无忧身边,瞧着两岸的百姓人家,“瀛渠多年不曾清淤,底下必定深厚。虽然朝廷拨下来不少银子,可若是真的要清理起来,人力物力财力,一时间是没办法安排妥当的。这瀛渠清淤看上去就是一句话的事儿,办起来却没那么容易。”

    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,两岸的百姓都是破落屋子。城外瀛渠附近本来就是难民区,贫困区。朝廷有心让这些人迁移出去,免得扰了京城附近的治安。

    “人力物力财力?”赵无忧低头重复着简为忠的话。

    “不错。”简为忠轻叹道,“调集熟悉水性之人下水清淤,这就是一大笔银子。瀛渠迢迢,一路清淤过去,实在不容易啊!”

    许是冷得厉害,赵无忧的身子缩了缩。极是俊俏的脸,呈现着乍青乍白的容色。

    她压制性的咳嗽着,最后实在受不住,只好先回到马车里。云筝递上水袋,赵无忧吃了药,脱色的脸才稍稍缓和起来。

    “公子这段时日未吃药,怕是有伤身子,越发的虚弱了。”云筝担虑的望着她。

    赵无忧摆摆手,“我没什么事,你告诉简大人,让他把两岸附近所有的地保都找来。弄个干净的地方,我要问几句话。”

    云筝蹙眉,“公子这是何意?朝廷拨款清淤,不必经过百姓同意。”

    “夏东楼盯着,我不能让他失望。”赵无忧意味深长的笑着,苍白的脸上,是一如既往的成竹之色。

    夏东楼盯着这笔款子,他两个女儿如今因为这事而被皇帝迁怒,他得扳回一局才算挽回颜面。只可惜,赵无忧对金黄银白之物并不感兴趣,她只对权势感兴趣,所以夏东楼盯着也没用。

    指尖抚着手中的短玉笛,赵无忧自有打算。

    简为忠进得车内,“赵大人让我把地保都找来,所谓何意啊?”

    “取之于民,用之于民。受之于民,造福于民。”赵无忧把玩这手中的短玉笛,“烦劳简大人一趟,这事儿越快越好。办成了,咱们就算是为皇上立了一大功。皇上必定会有嘉赏,这可比偷偷摸摸的私吞,好太多。”

    闻言,简为忠的脸燥了燥,低头尴尬的笑了两声,“赵大人所言极是,本官一定好好办皇差,岂敢有负皇上重望。”

    “简大人忠君爱国,无忧敬佩仰重。”赵无忧深吸一口,“夏东楼如今盯着瀛渠清淤一事,还望简大人能谨而慎之,莫要落人话柄。咱们是一条绳上蚂蚱,齐心协力才是最好的出路。到了皇上跟前,咱也能保住脖子上这吃饭的家伙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就去办!”简为忠急急忙的出了马车。

    赵无忧轻咳两声,缓缓喘口气,这天气太冷,只等着在暖和一些就好了。看着白玉短笛的一瞬,脑子里窜出一个人来,倒是将她自己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她想起了那个骨笛,还有那锅香肉,那个心眼比针鼻儿还小的死太监。

    因为两岸的百姓人数众多,一时半会的也不能将所有的地保集齐,所以时间定在了第二天的午后。

    哪知第二天下了雨,春日里阴雨绵绵。

    赵无忧头最讨厌下雨,早前的风寒还没好全,这副身子骨如今还弱着。风雨一吹,整个人瑟瑟发抖。可外人瞧着她是个堂堂男儿,总不能让她学妇人那般,抱着汤婆子出门吧!有伤大雅,也不符合她礼部尚书的身份,所以只能多穿衣服,忍一忍。